到达大礼堂的时候，天空仍是一片稀薄的湛蓝色，无所谓深浅，辨不出明暗，只因那色调也已融入到毫无意义的明暗之间，即使是泛起的些许粉霞也已经和大地成为一体。
大礼堂海螺状的顶端微微地反射着这淡得如一层薄纱般的夕阳，在夜幕降临之前便已沉沉褪去，人间的烟火早已比日光更耀眼。
巨幅投影广告，大多是昭彰独立产生的，霸占了大礼堂侧面和路边的各种牌面，经过AI适配色调，比例、构图和透明图，能够确保它们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带来视觉疲劳或者光污染。
Diva.今年的圣诞新模型，摆着的可爱pose会让很多人欲罢不能，就在那些巨幅广告里，像是团花围簇一般，在蓝和粉的相间的荧光带中，她无处不是，作为今晚的主角，下凡的天使，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暖色调的地灯打在白色的建筑外壳上，穿过黑色的缝隙线，富有立体感地映出建物的下轮廓。伸出地面的探照灯聚集之处，是入口处那巨型的Diva.以及V字形logo，特别设计的字体和蓝色的荧光交相辉映，一排小型闪光灯在牌匾处闪闪发亮。
每一棵树都裹上了彩灯带，枝头有小精灵挂上去的铃铛和红丝带蝴蝶结，修建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上，不同颜色的草在街灯的照耀下分明映出“圣诞快乐！”的字样，广场上不少的黑影攒动。一切都在昭示着庆典的气氛。
或许这个时代人们已经不再需要圣诞的真谛、童话故事或者受难的耶稣，单单是所有这些声、光、色加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叩击人们的心灵，使他们接受“这就是圣诞”的理念。
而当你想一想，除了在现场的这些人之外，还会有几十万以上的观众在世界各地通过各种设备实时观看这场演出，这几乎已经从理念上升到一种信仰的程度，而这个信仰中心就是她，Diva.今夜几乎要与耶稣媲美。
就在胡思乱想的同时——
“前辈！我联络你半天了怎么不回信！”低头出现在眼前的是苏涵珊，蔚蓝社的后辈，一年生。
“哦！”你赶忙查看Lime的联络记录，结果从半小时前开始苏涵珊就一直在给你发信。、
“抱歉抱歉，刚才写论文开着免打扰模式忘掉了。”
苏涵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箭头：“哦是吗？”
她不太相信这个理由，对她来说恐怕免打扰这么久还能呼吸 并且这么长时间没收到消息都不会觉得事情不对一定是难以想象的，可是自己过来的路上都还在心心念念论文的下个部分怎么写。
半小时前是一张照片、十几分钟前有签名活动和抽奖活动——那里现在早已排起长龙一般的队伍了——她抽到的是……姜饼和糖棒，除此之外就是一直不停的“到哪儿了？”“还没来吗？”
“诺，姜饼和糖棒，选吧。”
看着举到你面前的两个东西，你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苏涵珊正举着要你选这件事。
“毕竟是你拿的还是你选吧。”你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实际上却在为自己刚才没看消息感到内疚。
不过苏涵珊却因利乘便不吃这套：“今天你是客人不必讲求什么客气，诺”
嗯……既然这样，把手移到姜饼上——她的头歪了歪，表情不为所动；再移到糖棒上——眉头皱了一下。
“那么就决定是姜饼了。”你拿起来姜饼往嘴里送。
“总感觉刚才有一瞬间被当作小孩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的缘故，跟她的语气相反的，虽然是嘟着嘴，她看上去却很高兴。
把拐棍糖的透明糖纸拆掉，哗啦哗啦地，红白相间的糖果映出樱色的嘴唇，她小心地用手攥着，一点一点地**进嘴巴里，然后，“咔”的一下咬断了。
“进场时间就只有16分钟了，先逛一逛吗？虽然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仍然在嚼糖，那双嘴唇吐露出别的话语来
“感觉也没什么好逛的，进去了呗。”
“下次跟女孩子约好了要提前一小时到，知道吗？”
还惦记着啊——
————
穹顶关闭着，大礼堂内部略显燥热，主显示屏上是Diva.近期活动的回顾剪辑，副显示屏上载满红、绿、白为主色调的不断变化的抽象图形，在昭彰的提示下，你以3D视觉看到了图案中隐含的Merry Christmas，即使背景上无数的线条和图案在流动却看不出来变化，真是奇妙。
你脑中仍然在思索3D字的实现原理，苏涵珊如数家珍地看着主显示屏的回顾，座位布料散发出淡淡的味道
虽说旁边好像坐着不少情侣的样子……
不过对于苏涵珊来说，她应该只是比较怕生。
面子比较薄所以不会轻易拜托不曾拜托过的人，跟不熟悉的同好分享情绪也不会觉得有任何获得感，哪怕朋友们不太能理解，哪怕对别人来说难以接近，但至少对于她认为是朋友的人来说，她是毫无保留的。
就在这燥热和嘈杂开始变得有些难以忍受的时候，屏幕突然变黑，Diva.在一片欢呼和口哨声中就这样登场了。
Diva.左右挥了挥手，后面一些人已经举起了应援灯牌。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Diva.的平安夜演唱会！”
然后是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吹口哨，以及一遍又一遍的“Diva！Diva！”绝对是对听力的严重损害。
慢慢地bgm也响了起来，Diva.的每次live都会有的淡入而且根据现场状况自适应的bgm，不过最近有钱了之后请了一些专业的做曲进行了封闭的建库，不仅bgm的风格较以前更为多变和灵活，而且质量和气氛也上升了不少，比如现在就是很温馨却很有圣诞色彩的感觉
“啊！后面的观众！告示应该写了不允许自带发光物和牌子的！为了其他观众的体验请收起来，我们这边已经为大家准备了不会造成光污染的应援棒！”
说到这里你右手边自动出现了一个高亮的提示让你拿起那个电子指示棒，Diva.也从虚拟座位上拿起了一个并且调整成星星的形状
“一共有四种图案可以选择哦，颜色也是可以自定义的……”
你举起来看这玩意儿，可以选择星星、铃铛、礼物盒或者拐杖糖，你看了看然后选了一个__色的_____，苏涵珊则是一个粉色的礼物盒
“在线VR观看的观众们，也可以举起你们的手柄依照提示选择图像哦，你们的动作同样会实时反映到现场！”
你前面有四排人，此刻都举着各式各样的图案跟着Diva.一起挥舞起来，如果挡住了舞台便只能看到透明的一圈光，而当你往后看时却是一片荧光的海洋，在黑底的衬托下，超过会场大小的观众按各自的节(延)奏(迟)在各自的地点共同参与着一个现场，你在这一片流动的海洋里几乎要丧失空间感一般。
苏涵珊用胳膊碰了碰你“别光顾着看啊，一起挥。”
“我知道，但是、天哪。”
“这段已经是intro了。”她转过头来告诉你
你之前从来都是觉得用VR看效果比现场更好，毕竟镜头和环绕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但这一刻亲临现场的时候你才感觉到确实有哪里不一样
不只是重力加速度，不只是从一个旁观者变成戏中人，也不只是参与其中一起挥舞一起欢呼的仪式感，但是在那之上的某种感觉，让你在能够理智地做出分析之前先产生了化学反应。
思考是徒劳的，在这里每个人都把他们自己交给了感觉，只需要跟他们一起置身波浪之中就行了。
然后Diva.的声音突然踏着轻微却神圣的脚步降临，第一首歌毫无征兆地、却已经开始了
视线左下方出现提示HUD，曲名是《平安夜的唱诗班》
稍带古典音乐特色却很符合主题，这首歌讲了一个小小的唱诗班回忆一次平安夜合唱的情形，零碎的小事堆砌成的温馨感，若有若无的失落衬托出那份只属于那个平安夜的绚丽，Diva.的唱功、一如既往温柔的声线，非常适合作为今晚的开场。
等到圣诞的雪景，教堂和小屋渐渐淡去，Diva.重新现身在光线之中的时候，背后是一个巨大的圣诞树
“今天是平安夜！感谢这里的每一个人的陪伴！”在圣诞装里Diva.显得格外耀眼
完全就是听完刚才那首歌的第一感想，观众们熙熙攘攘地喧闹起来，有几个人在叫喊“感谢有你！”
“是我们彼此的陪伴让这个平安夜变得与众不同，我相信即使很多年之后你们回想起这个时刻我们在这里相聚，仍能品味到那份回忆的甘甜。在这个团聚的夜晚我想请大家来一起装饰这棵圣诞树！好吗？”
Diva.微笑着把虚拟话筒举向观众这边，大家一起回答“好！”你也没有例外
“那么请举起你们手中的星星、礼物、袜子或者铃铛，我们一起装饰圣诞树吧！”
诶原来那个不是糖棒而是袜子来着？
很快几个图案就出现在圣诞树上，随着人变多，每个图案也变得越来越小，不过毕竟圣诞树有那么大。
Diva.毫不谦虚地直接变成顶上那颗星星，也有一些识相的礼物君去到了圣诞树底下，很快圣诞树就变得花花绿绿的，因为是实时更新，所以一直在变化和闪动。
一些自发的行为很快出现了，好些黄色的星星之类跑到上面围了Diva.的大星星一圈，一些红色在中间连成了一条线，不过因为没有统一指挥，中间的各种形状维持得并不长久，有时像是丝带，有时又像是五角星，有些人依靠人传人发起了一起来拼什么之类的，不过最后达成共识的还是代表Diva.的侧V字形，这个形状看上去也是经历各种版本，由一条线逐渐成型的，直到最终一刻，都还有一大一小的两个版本在较劲，不过小的慢慢跑到了大的里面去并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图案。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看起来像是某种巨型点彩法表现主义画作的装饰便诞生了。
“大家都差不多了吗？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合影留念咯！3、2、1——”
包含在座的全体和他们手中的应援棒一起，Diva.和一棵看上去花花绿绿的圣诞树被拍了下来，顶上的星星和中间的侧V图案格外显眼，圣诞树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出丝带铃铛和彩灯，又或者是单纯的错觉，因为每次看的时候都不一样。
这简直就是后现代集体艺术的一种缩影，直到实际参与其中你从来不曾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和协作精神，能够产生这样的结果是我一开始没有料想到的，但是我很感动。这棵圣诞树会成为我永远的珍藏，说不定、我觉得它其实很适合做成周边纪念这次演唱会！再次谢谢大家！”
台下是震耳欲聋的欢呼：“Diva.！Diva.！”
##
“啊，对了，我忘了告诉大家，这棵树其实是可以旋转的！像这样！”
Diva.走回到主舞台中央，把树转了起来，灯火的图案也开始跟着变化起来，事实证明大多数人是把手举得很直的，也许因为观感上那会尽可能靠近，于是很多亮点集中在了后面。
“不同的角度就会看到不同的效果，就像南半球的各位仍然处在夏天一样……而如果背景不同的话，对同样的事物就会产生不同的认知，比如这样。”
说起Diva.的舞台节奏把控，一方面是舞台现场和效果，一方面是Diva.的语言及其感染力，但一般人很难即时所心所欲操纵的便是Diva.的秘密武器，音乐。
所以当圣诞树消失，装饰物在漆黑的背景下星星点点，Diva.的下一首歌《银河》就这样开始的时候，你的理智告诉你有哪里不对劲，这个转场十分的生硬，但你却并没有感觉到那份生硬，这时候你才意识到背景音乐一直默默地转轨，变调，漫长的烘托气氛，直到进入下一曲的intro，配合着话语一直在告诉你下一首就要来了，而这些东西大多数人并不会直接意识到。
苏涵珊转过头来跟你说着什么，她看起来很兴奋，但是声音很小你听不太清。
“你说什么？”你把头凑过去问
“这首是她七夕演唱会唱过的！但是一直没发售。”
原来是这样啊，银河。
南半球的夏天说的就是这个吗，虽然这样反倒是这边在牵强附会的感觉。
随着一声澄澈的弦音，原本是圣诞树的地方——现在那里是一些混杂的3D光点，很明显经过了特殊的渲染看上去就跟星系的旋臂无异——生出了无数的星星来并从那里一直延伸到天穹，直到大礼堂的另一侧，就像真正的银河一样，Diva.身后是蓝色的光，脚边的地面荡起了波纹。
随着Diva.开始演唱，苏涵珊又转过头来，于是你又得把头凑过去
“词改过了！”
你重新把头靠在座椅上，甜丝丝的气息挠得你痒呼呼的，但是这话让人觉得并没有专门说一句的必要。
很快到了副歌
#お願い，银河；啊、银河——#
#在星月夜的晴空续接——#
[独]#如果人与人、心与心#
#全部都能相连#
#啊，银河，please，银河——#
#如果羁绊能将命运跨越——#
[独]#请你紧握着，这跟红线#
你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碰到了，你下意识地想缩回去，手却没怎么动成，苏涵珊已经把你抓住了
“刚才‘跨’字的那个滑音！突然变成假声了但是又没有破音的感觉！简直是张弛……”
唱到#红线#那里，她突然把手松开了
“没事吧？”
她担心地看着你，而你的双眼噙满泪水，一滴垂了下来，正好是她在的那边。
“没啥，”
你只是突然觉得从来没有人真正理解过自己，从来都是一串又一串的误解，用一个误解强化另一个，无限循环
但是你不会说出来，你只觉得在后辈面前出丑了，唯一你能跟她说这些的人，如今早已是天人路隔
“唱得真好，感动了。”
鹊群散去，只剩下两个人互相对视，只剩下水墨画和写意，只剩下深情。
可是心好痛，明明苏涵珊还在看着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泪腺。
她给你递过来纸巾。
“那个什么，感觉我说着很喜欢她的歌，却像个小丑一样。根本没有用心听她唱呢。”
你本想告诉她不必这么说，但是说出口之前就已经没有力气了。
“来擦擦眼泪，”她拽着你的手往脸上抹。
“嗯。”你出于气氛，也许是确实，抽噎了一下。挥了挥手告诉她你自己能行
于是接下来的几首歌她都认真地在听，没有跟你说什么了，而你，当然，也没有再经历刚才那样的情感冲击。
Diva.的舞台是灵动的，节奏、线条、特效、动作，你虽然对舞台表演没什么研究，但是只用张力形容真的太单薄了。唱功的稳定和抒情性是Diva.最主要的特点，但是你更对编曲的中的转调、变奏和各种风格的尝试青睐有加。
唱功毕竟是一种技术，是一种工匠性的任务，那并不完全是创造性的艺术，更何况对方是智能人。
而你对Diva.的良好印象来自于当初看过的别人写的安利文，那里面说Diva.独自对抗着整个时代，又开创着一个时代。
就像她的这次演唱会，拥有一个闭环的叙事，一个主题，同时也跟其他的智能人歌手展开同台合作。她一边提携着后辈，一边又让主流音乐重返人声和演唱。更不用说她的技术力和数据库远远领先于时代。
我是说你能从这些歌当中感受到热爱，她对歌唱的热爱，对演出的热爱，观众对她的热爱，毕竟她永远都是这样微笑着。
在几首歌，联动和一些小插曲过后，终于到了抽奖环节。
每一名有条件的现场和在线观众都会分配到100个随机角度，每个人拿出相似度最高的跟其他人比较，优胜者就能够获得特殊奖品，并且将图片作为最终结果输出到舞台上
“那么就开始咯，Give me a C！”
……
“那么全场最高的是德拉克香榭里，相似度0.9372，恭喜！”
“接下来，Give me an H！”
……
“最高相似度是来自于呃，这个昵称的确有点H就是说的，0.8164，恭喜！”
“啊，我是7961！”苏涵珊在旁边哀嚎，“角度再偏一点点的话就是我了，呜。”
“比我高多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你是多少？”
“5打头。”
你做了一个“聊起我家那个孩子”的手势，成功把她逗乐了。
但是她笑了一下，很快又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你觉得自己还没到应该进一步说些什么的位置，于是干脆任凭尴尬蔓延开来。
从C到S，一共9个字母，再加上一个V，10个，事实上你现在觉得你的点子竟然花了整整两分钟这么长是一个糟透了的主意。
舞台上是柔纱一般，却闪耀无比的，一个个星星拼成的CHRISTMASV，正好是下一首歌的名字
音乐慢慢地停了下来，舒缓的钢琴曲响起，Diva.换成一个小女孩的打扮，一个小行星上的小女孩，一个海底的小女孩，从两个端点，出发去寻找圣诞的真谛。
更多的乐器进来，驯鹿的铃铛声捉摸不定，随着迁徙的鸟群漂流，看过作品交汇的信息海，闪烁的极光和圣诞精灵，吝啬鬼斯克鲁奇和圣诞恶魔克朗普斯，冰雪之中的纳尼亚和霍格沃茨……
在那两条线的交点她终于明白圣诞的真谛就是我们内心的善良，她收到一路上种种朋友的祝福，和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交换了礼物，真正的圣诞就在这一刻降临在他们的心里。
镜头拉远，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或者乐器，只有钢琴，小屋里点着油灯，透亮的窗户映着积雪的瓦片，大地是安静得白皑皑的庄严，雪花从你们身旁飘过，天上是你们共同完成的银河。
你感觉到风，并且那种违和感促使你强制关闭了昭彰的画面，苏涵珊的手里握着雪花，但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天上是货真价实的银河——穹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不仅如此，那哪里是装饰，那是一整个无人机阵列，跟现场的观众一样多的，无人机阵列。
“天哪。”
是如此地安静以至于苏涵珊听到你说的话后一起望向天空，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异样，他们望着天空，张着嘴，雪花落在他们的脸颊上，即使并不冰冷。你刚才跟他们的表情肯定别无二致
慢慢地，银河落了下来，然后在穹顶的入口处散开，各自奔向自己的主人，每个无人机都携着一个小礼物盒，贴着红白相间的花纹，确认送到你的手上过后，又和其他无人机一起，划着螺旋飞回天际——
“好美……”
苏涵珊望着天空。是因为冷吗，她脸角的泪痕泛着光，就像那红扑扑的脸蛋上真的落下过雪花似的
意识到你在看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来交换礼物吗？”
她手上是一个金色包装的长方形，而你手上是一个蓝色的长条形。
“我觉得你会亏的，我这个明显小得多。”
“没关系，圣诞节就是分享的日子。”
很明显她正在某种催眠状态中，还没缓过神来，但你也没资格说什么。
而你很好奇她究竟拿到了什么，它显然是你目力所及最大的礼物
你把自己手上的那份递了过去，然后双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礼物。
“啊，这个感觉……应该是一支笔吧？至少比我的更重。”
她一边说一边把包装拆开，你掏出一把剪刀给她
看起来她并不介意手撕，不过还是接过了：“你和你的神奇口袋。”
你会心一笑，不禁想起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看着她三下五除二地拆开包装，然后从中拿出了某个熟悉的物品。
“这不是我以前看到别人用然后很羡慕那个手感的金属笔吗？”
“诶，那是不是还是还给你比较好？”她拿起笔来试了试，“这个手感！现在我也想要一个了。”
你苦笑着看着她：“嘛我们来看看这边是个啥吧。”
她把剪刀重新递给你，把铝箔纸拆开是粉白色的盒子，你把盖子小心地拿起来……
“等等”
却被苏涵珊按住了。
“我就先看一眼。”
说罢她把盒子拿过去朝着她那边掀开一条缝
她的脸看上去更红了，把盒子放下之后不知所措一般地看着前方
“那，要不我们还是换回来？”你提议
“没，没关系，你可以留着这个。”她把那个大盒子又塞到你手上。
“那……我现在可以打开看？”
“嗯。”她的眼神却没有看你
好吧，你的胃口确实被吊满了，你重新搓了搓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盖子……
“我改主意了，果然还是算了。我们换回来。”
完好无损地盖了回去（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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